
她是北京市通州区关爱中心的创办者,她用诚心挽救了许多单亲母亲的生命,她用爱心援助了许多残障孩子,她致力于公益事业,让爱洒满了祖国的许多角落。
而今,她已年过半百,身体远不如从前;然而,她却不顾个人健康,刚输完液就立刻为救治孤残儿童四处奔走。
在创办“重温母爱阳光家庭”后,她注册成立了北京市通州区关爱中心,那段日子里,她面对人们不信任的冷眼和误解,一个人默默地承受。她从未想过放弃,因为她愿意用生命继续去书写“一个没有完结的故事”。
未完结的心愿
我国曾经有三位著名的民间艺人--“泥人张”、“面人常”和“葡萄汤”。这里的“面人常”正是常梦的父亲。常梦的父亲曾参加革命,是一名老干部,可常梦既没有继承父亲的手艺,也没因为自己是老干部的子女而沾沾自喜,而是一心投身于公益事业。
14岁那年,常梦第一次响应老师的号召“向雷锋叔叔学习”,和许多中学生一样,她和同学喻微放学以后带着满心的期待守在学校附近的马路边,等待需要帮助的路人。很长时间后,两个小女孩终于等到了一对盲人夫妇。于是,她们高兴地搀扶着这对夫妇过了马路。第一次做好事的两个小女孩儿兴奋极了,她们还追问了盲人夫妇的家庭住址,从此一直坚持从他们家所在的第八中学门口,将两人送到天坛附近的一个啤酒瓶盖厂,这对夫妇正是在那里工作。这一送,常梦和同学就坚持了一年多。
闻讯赶来的人民日报记者对她们进行了专访,告诉她们即将发表的文章标题是“一个没有完结的故事”,鼓励她们以后每天放学都将盲人送回家。然而“文革”时期的报道都需要政审,经核实,这对盲人夫妇出身于富农家庭,所以相应的报道并没有见报,而她们也得到了提醒式的告知,终止了这场在非常时期显得尴尬的爱心行动。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常梦的热心,从那时起,她依旧坚持做好事,她希望换个方式帮助他人,因为她始终相信:“‘人”字是由一撇和一捺组成的,这代表着人和人之间应该相互帮助与扶持,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的一种本能,而不是为了什么回报。
从需要别人到被别人需要
1984年,24岁的常梦怀揣着对爱情最虔诚的向往嫁给了心爱之人,一年后生下了可爱的儿子。一直满心欢喜地经营着婚姻的常梦却在孩子刚满3岁时遭到丈夫的背叛,瞬间她仿佛从天堂跌到了地狱。“痛苦地坚持了十几年,想用生命去维持已经没有爱的婚姻,在每一个无眠的长夜里,看着身边熟睡的儿子,我总是忍不住流泪。”回忆起这段往事,常梦如是说。
人在最失落的时候往往也正是潜能最容易被挖掘的时候。常梦在几位闺中密友的耐心倾听、陪伴与开导下渐渐走出了失败婚姻带来的阴影。为了充实自己,她选择了不断学习,先后在中国人民大学学习了新闻摄影专业,又在鲁迅文学院学习了写作专业,还拜北师大教授郑日昌为导师,系统地学习了心理学并及时进行了自我心理调整与反思。
她看着自己缺乏父爱的儿子,想到了社会上还有更多的单亲家庭。从那时起,常梦开始用心关注身边一个又一个被生活变故所击垮的女性朋友们。一个念头从她脑子里闪过:“给单亲家庭一些帮助,给单亲孩子一些关爱。”
就这样,“北京知音沙龙”成立了,常梦第一次以一个“知心姐姐”的身份出现在许多单亲家庭中,她深知单亲母亲的痛苦,并用自己亲身体验和摆脱痛苦的经历给迷途中的女性当活教材。挽救了许多有自杀倾向的人。这个知音沙龙还得到了《知音》杂志社社长胡勋璧等的大力支持,并由《知音》杂志社出资邀请常梦前往香港去参观学习,鼓励常梦继续努力!
“我的经历让我坚持去做支持单亲家庭残障孩子的助残事业。虽然我的存在并不可能去改变整个社会,但我坚信,我的存在能够影响一部分人同样加入到这项公益事业中来。这就是我为什么可以坚持20多年做这项事业的根本原因。”
从1986年至今,常梦在以身说法的同时,还开展了援助单亲家庭活动,关爱单亲家庭的残疾孩子。她还特别邀请到了社会学家陈一筠教授,心理学家刘英、洪宝瑟教授,防止家庭暴力的陈明侠、荣维毅教授,婚姻专家郭建梅、樊爱国、陈新欣等教授进行专业知识讲座,指导女性朋友提高自我保护意识,提供自我释放、相互减压的有效方法,防止婚姻不幸后的自杀自残行为。期间她写了两篇反响很大的文章:《用爱心可以减缓因挫折给人们带来的心里压力》以及《我对兰子如是说……》。为此,她还受邀前往香港参加了明爱家庭组织的公益大会,并得到香港特首董建华的接见。
这些年间,常梦直接劝服过有自杀倾向的单亲母亲达65人次,间接援助了几百人次。
在获救的65位母亲当中,有一位来自甘肃武威的女教师--伊继平。她产后不久得了股骨头坏死,她的丈夫拒绝对其负责,提出离婚。武威广播电台《社会写真》报道了她的情况,在得到本校师生的14000多元捐助后,伊继平来到北京进行系统治疗。当她得知手术费还差20000元时,因为不愿再浪费这笔钱,也为了给学校减轻经济负担,被病痛折磨、生活无法自理的她,最终还是绝望了,决定自杀。
于是,伊继平给全国妇联写了一封信,批判了丈夫的种种不义,并且从此拒绝接受治疗,拒绝进水进食。这封十万火急的信转交到了常梦手里。当所有人把挽救生命的希望放在常梦身上时,她却赶到医院对伊继平说:“我不是来劝你的,你选择死,我无权干涉,我只是帮你在临死前实现三个心愿,毕竟你来到北京还没登过长城,还没上过天安门,没有吃过一次北京烤鸭,我都会陪你去。”
这办法果然有用,在1998年的教师节,常梦帮助重疾缠身的伊继平实现了她看国旗、吃烤鸭、登长城的三个心愿。而伊继平在常梦的影响下,更是放弃了轻生的念头,重拾了对生活的信心。
用爱筑起希望之家
2001年,在几位残障孩子家长的推荐下,北京市残疾人联合会领导的批准常梦接管了原北京智灵残疾人就业培训基地,后注册为北京市通州区关爱中心,成立了“重温母爱阳光家庭”。
就是这个用爱心建起的小家里,曾经居住过一位“阳光天使”,她就是烧伤女--毛兰。
1973年5月27日,北京东直门外斜街着了一场大火,人们从大火中抢救出一个女孩儿,她被送到积水潭医院的时候只有脚趾缝、脚底板还有零散的皮肤,全身烧伤面积达98%,三度烧伤占94%,心跳每分钟170次,呼吸困难,奄奄一息。这就是年仅两岁半的毛兰。幸运的是,在经过30多场大型手术后,小毛兰活了下来。这被称为世界医学史上的奇迹。
可是她活着却痛苦不堪。病痛不要说了,惨遭家人抛弃的她在积水潭医院的病床上一躺就是27年,她渴望自由,渴望病房外面的世界。一直关注着毛兰的常梦与积水潭医院爱心接力,让她结束了积水潭医院28年的生活,把她接到了关爱中心,派专人照顾她。有时新来的工作人员不敢接近毛兰,常梦就自己动手给毛兰洗脸、洗澡、刷牙,关爱中心的个别学员怕她,常梦便说:“她是你们的大姐姐啊!”慢慢地孩子们都簇拥在毛兰姐姐的身旁,把最好吃的东西送给姐姐,陪姐姐聊天,讲最好听故事。他们和常梦一起,推着毛兰去看故宫、天安门广场,前往天坛和动物园等地。在这个特殊的家庭,毛兰一直沐浴着爱的阳光。
常梦还通过媒体朋友建立了“毛兰热线”,这在社会上引起了强大反响,全国妇联、北京市残联人联合会的领导们、明星们、善良的普通人们、外国友人们都纷纷对毛兰伸出援助之手。2001年5月25日,毛兰荣膺“第四届全球热爱生命”奖章。
2004年5月5日,这个被称为世界医学史上奇迹的人病逝了,在这个世界上,她活了34岁。临终前,她依偎在常梦的怀里轻喊着:“妈妈!妈妈……”
孩子们的常妈妈
毛兰离开了,但在关爱中心,还有着更多孩子们等待着常梦的照顾,这些孩子在身体和智力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残疾,但是他们把感情都交给了同一个妈妈--常梦。
为了关爱中心的发展,常梦付出了许多。在为中心的生存到处奔波,寻求社会资助时,常梦结识了黄雁平。共同的人生理想和对残障孩子们的关爱让他们走到了一起,结为了夫妻。黄雁平原是某照明电器有限公司驻京办事处主任,当得知关爱中心面临种种困难,还有20多个孩子需要照顾时,他毅然辞去了月薪几千元的正式工作,和常梦一起从事公益事业,在7年的公益工作中,黄雁平一直在默默支持常梦的工作。7年中,他扮演了各种不同的角色,司机、厨师、锅炉工、工程指挥等,在人手紧张时,他甚至还要充当工程中的大小工。他跟常梦一样对公益事业执着而乐此不疲,从无怨言。
黄雁平自己平时舍不得乱花钱,但每逢过年过节却总要给孩子们买新衣服,买好吃的,开车拉着他们出去游玩,参加各种活动,孩子们亲切地叫他“黄爸爸”。
黄雁平即使生病住院,也仍然惦记着关爱中心正在建设的工程,多次爬到屋顶上去指挥施工并亲自监督工程质量、运送施工物资。由于过度劳累,黄雁平病倒了。在住院期间,他不顾医生的劝阻,又先后多次离开医院,回到关爱中心查看扩建工程的进度。
2007年7月29日下午5点,黄雁平又一次从医院偷偷跑回到中心的建设工地,在紧锣密鼓地开完相关施工人员会议后,又准备对原有的工程设计图进行合理的修改,可病魔却突然伸出了魔爪,黄雁平倒在了关爱中心的建筑工地上。这一次,黄雁平再也没能站起来。
痛失挚爱丈夫的常梦忍住悲伤,更加十倍地放心不下这些她带了十几年的孩子们,她一个人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即使面对接踵而来的困难,即使面对再大的风雨,她也要坚持为孩子们撑起一个家。这已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梦想,这是她和已逝丈夫共同的梦想。
“公益工作虽然非常艰苦,但它是我自己的一种选择,我愿意去承担这样一份社会责任,所以,就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毕竟公益工作现在越来越被政府和社会所重视,相信明天会更好!” 常梦如是说。(中国青年网记者 商春竹)
记者手记:
第一次来到北京市通州区关爱中心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孩子们围着常梦一直叫“妈妈,妈妈”。他们是群特殊的孩子,但是他们并不缺少爱,因为他们的背后有位伟大的母亲--常梦。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坚持,从1986年常梦开始关注单亲母亲到如今,她已坚持了26年,她的爱已从一个小小的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为越来越多的人送去了绿荫,送去了希望!